《田园记》评测:一段让人留恋的彩色回忆
2023-06-13 23:01作者:A9VG来源:A9VG

刚看过翠贝卡艺术展上Focus的那款语言类新作,转头又为手上这款同样由其发行的《田园记》折服。如果把游戏理解为一种基于互动体验的独特艺术形式,那么排除游戏性元素而只将叙事当作主题也未尝不可。这部作品就是如此:它几乎没有什么强烈的“好玩”的地方,却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。


田园记丨Dordogne

开发商:UN JE NE SAIS QUOI, UMANIMATION

发行商:Focus Entertainment

发售日:2023年6月13日

平台:PS4、PS5、XSX丨S、Xbox One、Switch、PC

属性:休闲、叙事向

※本次评测基于Steam版


无论怎么看,这款游戏的第一眼印象都来自于强烈的水彩手绘画风。你一眼就可以看出它不是流水线而来自于别出心裁的设计。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是一款叙事导向、艺术导向的作品,那么这一点也是最合适的证明。

游戏流程也是如此:控制着手绘出的角色在独一无二的彩色世界里穿梭,利用鼠标和手柄做一些简单的动作,仅此而已。故事也在这种如炎炎夏日般漫长的过程中徐徐展开,用缓慢的节奏和两种视角来讲述,这在习惯了惊天动地的我的眼中更显出了独特性。

在这个故事中,你扮演的角色是咪咪,一个“中年少女”。某天你得到了祖母诺拉病逝的消息,她临终前给了你一封信,叫你回到她的住所去寻找一些特别的东西。这是一个诱人的引子,你会去猜想诺拉究竟留下了怎样的秘密,毕竟基于亲情的关系,那看起来是一段绵密的情感。但提示却告诉你:你和她没有太多缘分,只多在童年时共同度过了一个假期。

接下来,故事就在两条时间线内展开:一条是20年前咪咪和诺拉共度的一段悠闲时光;一条是20年后的现在:咪咪回到诺拉的住处,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寻找诺拉留下的秘密。这种叙事手法不罕见:在现实环境中寻找过往的踪迹。但本作的话题和氛围感很难得:于“看似没有发生什么”的波澜不惊的过程中保持着悬念。

你始终都知道故事的主题是诺拉去世前给咪咪留下一份神秘的礼物。但如果把这当成一切问题的答案,又显得不够坚实。在我看来,本作想表达的并不仅仅是这个所谓的迷,而是这个迷背后酝酿的一些情感,——是精神层面而非物质层面的寄托。

我甚至可以直接把诺拉给咪咪留下的东西说出来,这不算剧透,因为在很早的章节你就见过它,也知道咪咪回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它:一本由她自己制作的活页夹。

如果本作算是游戏,算是有一个“核心玩法”,那么这本活页夹就是。这本活页夹由20年前的咪咪——也就是流程另一条线中的你来自由完成。在与诺拉相处的那一段时间,你可以收集贴纸、词句,用相机拍摄照片或录下声音,然后把它们贴到一页上。久而久之,成了一本纪念册。

换句话说,如今咪咪想要在诺拉的故居寻找到的答案,也就是这本20年前由自己亲手制作的活页夹。因此,本作的流程实际上是两条线双向奔赴的过程:现在的自己寻找过去的自己。然而它的内核不止于此。

在我看来,本作中的主角并不是咪咪,而是诺拉。咪咪只是一座通往诺拉精神世界的桥梁,而两人相处的那个短暂的假期是这座桥梁旁的田野。20年前的那段经历是彩色的、充满欢快感的,但那是咪咪一方的视角。通过在台词、收集物、道具等边边角角的附加,也同时展现出了诺拉一方的世界,——一个属于大人的忧郁的世界。

比如诺拉与(咪咪的)爸爸的交恶,爷爷的故事,街坊邻居对诺拉的描述,还有她们一起玩的、看的、经历的,所有边边角角并非是在折射什么不得了的故事,却正好描绘出了一段最质朴的感情,让我时时刻刻体会到诺拉这位白发老人的孤独感。

这也同时形成了一种对比:无忧无虑的咪咪与沉稳寡言的诺拉。作为玩家,在操作咪咪玩乐的过程中自然知晓这个小女孩的内心世界,但也容易忽略诺拉这位始终在一旁观看的真正主角的内心想法。我认为这是本作在叙事结构上的高明之处:只有在最后,当咪咪找到了那本活页夹,并读到诺拉留给她的信件,才终于意识到20年前两人相处过的那一段短短的假期对于诺拉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
经历结局之后再回头看,你还会发现这一趟旅程中埋藏了许多伏笔,它们或来自于文字的描述、特殊的绘图,也来自于色彩的运用,当然也有那本你亲手制作的活页夹。这是一种很少有的让人不自觉回味的感觉:原来简单的故事中藏了这样多的细节。换个角度来看,这也恰好点了“田园记”的题,由此让人发现这三个字的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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